Friday, November 21, 2008

谢亚龙回归:中国足球向后转,齐步走(足九评之八)

李承鹏

正龙回来了,亚龙也回来了,哥俩三天内绝配一出“双龙会”,有龙奶大,不佩服都不行,听到这消息后你千万别向天上看了看,冬天,没打雷。

中国的事情就这样,只要你把事情做到足够滥动静闹得足够大就会有人来保护你。比如前些时候有个叫“王细牛”的农民冒充香港富豪骗了宁夏和内蒙政府几十个 亿,还动员炸掉了公安局办公楼说是要帮忙修座西部第一高楼,虽然漫长的岁月里人们有所察觉,但只有硬头皮帮忙撑下去,因为不撑下去大家都没活路,所以有关 部门还继续大开绿灯……

看来安康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幸福安康呵,安康农民周正龙没把PS弄明白就可以回家,前安康副书记谢亚龙没把中国足球说清楚也可以官复原职,相信用不了多久,朱巨龙的称呼又可以是“朱副厅长”了,不管还是不是在陕西省林业厅,你们人肉搜索看看。

无论如何正龙只是个农民,他不懂PS,只是被长官给PS了,这就他全部的罪过;可是亚龙却是PS高手,他把中国足球PS成叉腰肌,还把中国足球的责任PS 成一封声情并茂的致总局领导“万言书”,重新得到信任重新成为正局级,这就很好玩,能把“检讨书”写成“免死符”甚至“升官状”的官员在我们这里一抓一大 把,凭这份现代白话文写作功夫,不入选大学中文系应用文教材可惜了。

其实几天前我就写过《我对中国足球‘十大同意’》(链接),有些朋友没看懂,说我是不是被河蟹了,其实我是大闸蟹了,一下就夹准了未来几天中国足球可能出现的伟大新形势,在第九同意中我预言了各地方体育局将会收回职业俱乐部的权力,在第十同意我预言谢亚龙同志将回到我们身边(这是原文),朋友们明白了吧,现在压力大,在消息没得到正式确认前我只有写寓言了,写寓言是一种安全的文体。

进入正题,肯定会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亚龙会回归。我觉得这个问题其实应该改成“为什么总局会保护谢亚龙”更方便理解,因为,一、王俊生下课是因为他搞职 业化却兵败,而职业化本来就违背了总局兴趣标准;二、阎世铎下课是因为他居然纵容职业俱乐部发动“七君子革命”,也属于屁股没完全坐对;三、所以,谢亚龙 任期同样有兵败同样有俱乐部闹事,但是从头至尾他都是站在捍卫体育总局的利益上也就是“举国体制”和“奥运至上”的立场上,再兵败再闹事,只要讨领导高兴 就和他无关,因为中国足球从来不是民生问题而是行政态度问题,这道理就像太监公公拿着尚方宝剑去监军,被兵士砍死了该追认为烈士,不被砍死回来就该升至太 监总管,因为他始终站在皇上这一面。

所以还在总局,保护谢亚龙就是保护总局利益,而不是消息说的“没有其它人敢干足协主席这活,所以只得由亚龙续任”,真实内容应是“没有人像谢亚龙同志这样 敢于维护总局利益和奥运战略”,之后,我一定会幻觉出亚龙同志已没有五官,而只有一个五环标志,以后就管谢亚龙叫“谢五环”吧,反正北京城正在大力加强公 共交通。

当然也可以给漏勺般的中国门将发明个口号:安上谢五环,怎么射,都安全。

我相信现在人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理解力,所以就不再论述为什么谢五环会回到我们中间这以弱智的论题了,我展望一下五环回到中国足球后的盛况:

一、因为怕民情激愤所以很久都没有召开的全国足球代表大会终于可以召开了,时间应该是在明年1月逼近春节的时候,以我对中国足球的了解凡有争议的决案都会 选在这个时候因为大家忙着回家过年,碰到大会主席特别能磨叽的要是不全部或压倒多数举手通过就坚决不散会,所以大家虽然满腹诽议,但怕买不到火车票飞机票 就统统都会举手通过。另,也许媒体会有非议,但到了春节各报版面少,买报纸的人少,鞭炮声中中国足球就又一次暗渡陈仓了。

二、虽然大会出现过口角,但一定不会扔皮鞋吐口水丢鸡蛋的,因为我们的代表素质还是要比台湾省要高许多,加之五环同志在这四个月下野期间仔细准备了各种方 案,又和一些历来视足协马首是瞻的某北方俱乐部事先良好沟通,所以关于“各地体育局收回俱乐部权力”的议案正式得以通过,四年来非法担任中国足协主席的谢 亚龙也正式被法律上承认。会议最后一句话是:这是一届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继往开来的大会——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三、然后各地体育局成立“足球处”收回失地,俱乐部也趁机向政府要条件,趁中央政府将拨款四万个亿救市之机,大家发财的发财,升官的升官;当然也有一些小 俱乐部无利可图,看不到中国足球希望,退出;但这无所谓,因为既然足球可以和政府挂上钩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会有无数企业愿意冲上来搞的,也许,就像 当年出租车行业的“特许证”一样,经营足球的“行业特许证”也成为抢手货,黑市上都可以倒手赚很多。

四、我们开始学习朝鲜足球,把孩子们关起来天天跑十二分钟,不准自由转会,只能行政调动,如果需要国际比赛(当然也没有什么国际比赛,此处指和朝鲜、古巴 等国的外交比赛),联赛只需各地体育局长开个电话会议发个红头文件就停下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中朝中古人民友谊万古长存。

五、未来再不会有中超“裸奔”这种稀奇事,因为国家指定了两大国营企业赞助,中石油、中石化,还可以配合球场雷鸣般的“加油”声。听说国家现在正在研究征 收“燃油税”细则,提议,凡按量交纳燃油税的,可得中超联赛免费球票若干张,当然,加这样的足球油最大的坏处是,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汽车不断抽筋,尾气总 有股臭脚丫子味。

六、没有假球了,因为名次都是由那些相熟的各地体育局长官内定,按计划经济方针办事,但是2010年中超冠军一定要是上海的,因为那一年上海正举办世博 会,这是上海的世博会,也是中国人民的世博会,以此类推,哪年河南要办国际少林节了,当年一定就拿下冠军,这叫“按需分配”,中国足球提前进入共产主义。

七、2012年伦敦奥运会,相信经过四年备战的中国国奥能够打进,因为伦敦市长觉得“伦敦奥运需要中国球迷”,中国小伙子们个个长着厚厚胸毛浓重胡子,但都只有二十一岁,有的还生于“1989年2月31日”,不信你去各地方派出所查年龄。

八、2014世界杯仍然未打进,但无所谓,因为我们不需要世界杯只需要奥运会,急死布拉特阿维兰热。

九、2018年还是没进入世界杯,这不怕,因为2016年我们仍然打进奥运会,而且率先修改了足球规则——先比较行政级别,再根据集训时长和学习态度由组织部门负责打分,最后决定冠军归属。

十、2022年,由于全球持续变暖导致小叶草无法在地球生存,更由于全球经济危机迟迟不解决,大多数欧洲南美资本家们都养不起球队了,足球陷入空前的衰 退,英意法德巴阿列强突然意识到中国足球宏观调控之妙处,纷纷派人到中国学习,而中国足球也因人民币持续升值成为世界首富,终于自己主办了一届世界杯了, 中国队在鸟巢球场终于战胜宿敌韩国队,和朝鲜队一起进入决赛,全场一齐高唱社会主义好和金达莱。足球也由此正式更名蹴鞠。

十一、次年,谢亚龙同志写出一本《我的五环之路——向后转,齐步走》,由各地体育局负责公款购买,随门票免费散发于各大球场,持书可享受中石油中石化8折加油优惠,发行量达两亿册,人们注意到封面设计是——一个男人雄壮的叉腰肌。

…… …… …… ……

好玩吧,所以别生气,有谢亚龙回来我们多娱乐,就像没了高太尉也写不成《水浒传》没有一百零八条好汉,前段时间各报各台记者嘴里淡出个鸟来,现在有料了, 也有尿了,唯一沮丧的可能是当初对亚龙主席点头哈腰笑容可掬的行走们,因为前段时间他们跟李承鹏的时髦也开始骂亚龙同志,现在只能加倍陪付笑脸了,恨不得 多长出一张脸来才够用。

好了,当谢亚龙回到中国足球中间,隆重通知一个必会让有些老师胆战心惊的消息:如果谢主席真的回来了,我一定会推翻原来的“不写中国足球评论”的誓言,老 师您现在特别想骂我食言吧,但我要写,一定要写了,我不写就没人能摁得住五环同志,我不写大家也就不好玩了,试想,当五环同志回来发现李大眼却不在战壕 里,环顾四周仅剩些长着两张脸谄笑的行走们,该有多孤独……

下面的四年真让人兴奋,我一惯的口号是:我不是足球专家,我是足球砖家。

力挺老马入主阿根廷

李承鹏

为什么要反对呢。

即使最忠诚的阿迷也不会认为马拉多纳是个技战术大师,可我们并不需要马拉多纳是技战术大师,就像阿根廷人从来不需要贝隆夫人是个治国高手,她只是一个只把 风月当风雷的交际花,可这个史上最牛小姐站在五月花广场一隅的阳台上轻轻一挥手,整个阿根廷就在青石板路上疯狂得泪流满面。

就这么奇怪,这个国家需要伟大的小姐和魔头,需要贝隆夫人和马拉多纳,把最草根的东西做成风花雪月的哲学,就像探戈,码头和小酒馆里幽男怨女相互用腿部穿 插缠绕着对方调情的动作,却成就一代又一代宗师。和散漫娱乐的巴西不一样,和冷峻硬朗的巴拉圭不一样,甚至背叛了曾经的宗主国西班牙,只有阿根廷才会有让 贝隆夫人当总统,才能让马拉多纳当国家队主教练。

和全世界上都不一样,阿迷才爱它。

别事事妈妈地质疑马拉多纳的执教能力,天才如云的阿根廷国家队需要的不是卡佩罗,而是一个耶稣,哪怕这个耶稣HI过药鸟枪打过记者,可他仍是耶稣。从帕萨 雷拉到贝尔萨再到佩克尔曼,还有比安奇和库珀,任何一个战术大师都不能让阿根廷队员找到合理的位置,因为他们再也没有了灵魂。马拉多纳之于加拉尔多、萨维 奥拉、艾玛尔来说,就像切格瓦拉之于后来的南美游击队员,他们从小仰望着这座偶像,学会把第一发子弹上膛、学会和对手拼刺刀、学会“光着脚在甲板上拍唱渔 歌”,学会谈恋爱、偷情,刺杀和被刺杀。

别高尚地用上帝之手和麻黄碱来挑剔,阿根廷队员不是苏格兰队员,他们生下来就是特立独行的技战术大师,他们要的只是有一个球场耶稣来激励躁动不安的灵魂, 或者,一个大魔头激发出他们噬血的本能。就这样,一个执教能力平庸但精神力超强的马拉多纳必须执教阿根廷队。我觉得这样是正确的,一群疯子要么需要牧师, 要么需要比他们还要疯狂的疯子。

浮现出的是《野鹅敢死队》的画面,一生糊里糊涂的格隆多纳做出此生最好的创意就是让86一代集体执教阿根廷,让马拉多纳、比拉尔多、戈耶切亚或许还有巴蒂 斯塔这些老炮里重出江湖,在我的记忆中他们还穿着紧绷的老式球衣球裤,还留着披头士的长发,骂着脏话去主罚任意球,这拨在冷战反美狂潮中出生的叛逆们才是 真正的叛逆份子,他们没玩过滑板没玩过CS游戏,可他们的一生都在冲浪在战斗,向美帝国主义竖起中指,向卡斯特罗投去拥抱,他们不背叛兄弟,不抛弃穷人, 拍着兄弟的肩膀喝烧刀子,说一声“来吧,干死他们”……这很过时,也很可贵。

足球需要这种过时的可贵,而不是个个都穿着阿玛尼西装照明星照,像联合国亲民大使一样说“我很关心非洲灾民”,太假了,足坛太假了。所以永远要记得马拉多 纳在剑桥大学用左脚熟练颠着一枚橘子,然后痛哭流涕:我是一头蠢驴,我从小没读过书,我吸毒,开枪打记者,你们千万不要学我。三个月后,他又开始吸毒,传 出各种新闻。如果你认为这是小人行径,那么请拥抱富贵代表的贝利吧,其实贝利就是个由国际足联生产出来做工精致的假肢,被背后的线索操控着熟练地行走于殿 堂之上,熟知各种规则各种人脉,他已经像个神仙了,就是没有味儿。其实人类大部分时间需要的是可爱的混蛋,而不是可怕的贵人,在加林查倒毙在马路上时,冷 冷看一眼,只留下奔驰车的尾气。

好了,不要猜测马拉多纳能不能取得好的执教成绩,他不是来干这个的,他只是更衣室里一剂HI药,光着膀子率众高喊“阿根廷哪”,其它的让比拉尔多和教练班 子来完成,任何阿根廷从此走向战术革命的想法都很幼稚,阿根廷从来都只是世界足坛天边一片浮云,它不想留下什么,也不想带走什么,只是一道忧伤美丽的蓝白 风景。

比赛越来越有效率,球员身材越来越高大,战术纪律越来越严密,电视转播越来越精美,皮球在阿迪耐克科学家改良下飞行线路越来越诡异——可是你得承认我们越 难看到真正令人激动的比赛,听不到血液从动脉汩汩流出,现在的球员们都是在工业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规格产品,印上各种青训营刻板的标志,没有个性的技术, 没有个性的人,当C罗玩个踩单车或伊布来个蝎子摆尾,就会让一帮从2002年才开始看球的孩子们流出鼻血。

足球在进步,足球的个性却在退步,愿马拉多纳能用他的魔性来引领阿根廷队,他那个42码的大脚如有磁力旋转着飞碟,把意念传输给所有的小屁孩们。阿根廷足 球现在太缺乏疯魔感了,需要当年的小马哥现在的老马哥踢着弟子们的屁股让他们冲,他可能做砸很多事情,但他一定会让我们重新看见一支真正的蓝白军团,像暴 怒的水银一样流淌到球场每一寸地方。

贝隆夫人并没有改变阿根廷的经济,可她让阿根廷人拥有继续跳着探戈的信念,老马哥改变不了阿根廷足球的命运,可他能让那些小个子们举头能见一座只有1米 68但犹如太阳般高照的灯塔……只有在1986年摸黑看过世界杯的人,才会力挺这个最不配当主教练的魔头去当阿根廷主教练,即使他已经脑满肠肥,可呼吸之 间,顿觉血脉贲张。

够了,你还求马拉多纳做什么呢,你来到世上,就是把自己当成一剂HI药,对着镜头发出风暴一样的怒吼。

于芬案情分析

有一年,丹麦,在冬奥会上史无前例夺得了两枚金牌,人民激动地上街游行,不是庆祝,而是质疑内阁大臣“用了多少纳税人的钱才获得这两枚金牌的”,主管体育 的忙不迭迭写了厚厚一叠纸,才把情况说清楚。小国,自然要出寡民,一是没见过世面,二是活得太自私,他们一辈子要干的就是每周上四天班,每天六小时,一年 有两个不少于半个月的带薪长假,最大爱好就是晒太阳而从不胸怀祖国。太阳有什么可晒的,中国的美女二十四小时都在想着怎么美白恨不得跳进面缸里滚一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和我们国情完全不搭调的故事,反正我热烈拥护在举国体制下的金牌战略,热烈拥护,全国人民每人出十元钱,就力保看一场51金大戏,至少比去影院看国产大片实惠,而且自豪感油价而升(没写错)。

我总幻想于芬站在体育总局门口时像朔爷当年写过的“一把迎风招展的大刀”,可是兀自搦战无人理会,站着站着就会变成一支孤独的圆规。总局监察部门说了“程 序清楚,手续合法,周继红没有私吞,一百多万奖金除了于芬自行领走的外由其他五个人代领”,这就是本案最好玩的地方,因为于芬说她根本没有收到别人代领的 那近百万奖金,总局却说“程序清楚,手续合法”,大家就必须得出一个崭新的财务概念:原来这个单位的财务只负责把钱发出去,但不负责把钱发到应发之人手 上,从这个原理而言,这个单位财务只要推开窗户把钱往大街上一扔,就是负责任的表现,砸着小偷甲导致晕厥被抓可算立功,砸着路人乙引发脑血栓算后奥运庆祝 行为。

总之通知一下,往后再夸谁“强人”就土鳖了,奥运以后你该知道有“更高更快——更强”。

我对于芬事件是这样看的:坚决拥护举国体制下每个公民出十块钱争取五十一金,因为从奥运期间万众欢腾的情况来看我们实在需要民族自豪感“油价而升”,但是 投入的时候举国体制,分奖金的时候是不是也需要举国体制,因为这笔奖金也是纳税人出的钱一部分,你要是给功臣分奖金的时候没想到举国机制而只是“举局机制 ”,就会引发于芬这样的“举报机制”。

为了不引起麻烦,我只是来分析一下这个事情:

一、于芬在撒谎,其实她根本是从帮她代的的五个人手中转领到了那一百万的,但是那五个人忘打收条了。这能证明什么呢,证明这个单位的人实在太有钱了,一百万的巨款居然忘打收条。

二、当然还有可能当时打了收条,但代领人拿到收条就去买早餐顺便包油条了,可一个单位涉案的五个人同时拥有吃油条的习惯,就一件不大不小的娱乐新闻,原来这个单位流行吃油条。万万不可让美国人知道,这是我们的夺金秘笈。

三、第三种情况,代领人当时打了收条而且也没拿去包油条,只是事隔经年后为了伙同于芬再多吞一百万,于是串通一气说是没打过收条,而且也不知帮于芬代领一 事。这就很阴险,如果这样,建议赶紧引进司法调查抓几个人进局子,我的哥们魏群说过:别看搞体育的身体好勇气足,进局子聚光灯一照在脸上,膝跳反应再出 来,啥子都得招。

四、于芬确实没领到那近一百万,因为按功劳算周继红大过于芬,那笔钱应该“潜”给周继红,“潜”也没什么,各行各业都在潜,就看谁先忍不住冒出来换气。可 总局监察部门又犯一错,说“程序清楚,手续合法”,这等于承认于芬该得这笔钱,就是想换气却呛了水。所以说搞体育的人即使都监察了还是那么不会说话,不会 说话就少说话,你不知一句“研究研究,再研究研究”就可以把于芬等过更年期再等成老太婆吗。

五、我想,都明白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了,像周继红这样一名铁娘子,谁说她偷拿一张手纸都会一脚把对方踹到池子里,这次却美国呼叫转移,玩消失,这动作难度 系数太高了,水花压得太棒了。信不信,最后组织还得出面,于芬不会上诉,声明“我得到我该要的尊严”,拿钱走人,此事按下不表,直等到下一个于芬。

于芬之前的上一个于芬是田亮,田视之前的于芬是艾冬梅,艾冬梅之前的于芬是王军霞,所以我们总等得到的。

我不擅长用文字讲结论,因为群众都是知道结论的,我回忆起前年底在《大家看法》里做艾冬梅节目时问过一段话,我问“王教练说你们当时是打过收条的”,她 答:“收条是营养费的而不是我们的奖金”,我又问“营养费是什么,是营养品的费么”,她说:“是营养品的”,我再问:“这个行业我们都知道,是一种小药丸 还是一堆不知名的补品还是其它一些什么”,她想了想,又想了想,支唔着不知怎样回答。当时我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想起她还有待哺的婴儿,就说“好了,你不 用回答了”。还有孙英杰当时的“大力丸”传说,误服药品是因为暗恋她的男队友下药,而男队友下的药居然是从天安门一处公厕墙上的军用挎包里捡来的,这个世 上还真有专门提供春药的公厕。

李承鹏

所以,最后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大家都爱钱,大家都需要奖金,可是以“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和大运动量训练”的标准来看,这次有关单位的解释违反了“三从一大”口号,没有技术含量,没有严格统一口径,没有从实战出发,就剩下一大运动量,这就不好玩了。

我和于芬一点都不熟,对这件事的真相也下不了结论,可是对那些在网上谩骂于芬“不知羞耻,嫉妒周领队,回不了国家队就泼妇骂街”的朋友们,真是觉得他们太爱国了,也太不把一百万当钱看了,又爱国,又视金钱为粪土,就绝对应该把家产捐出来帮国家度过金融危机。

想起还没吃早饭,下楼买几根油条吧。不知碰不碰得到收条。

中国足球运动员为什么喜欢打架

李承鹏

2004年夏的一天,太阳明晃晃照在蒲江基地新铺的柏油马路上,一个小个子疯狂地追赶着前面的大块头,一边追一连喊“我弄死你娃”。那是一个很古怪的情 景,小个子只有一米七二体重六十八公斤,大块头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七十九公斤,但小个子“谭望嵩”一脸神勇,大块头“赵旭日”满脸惊骇,还不断叫“快来人杀 人了”,这是因为谭望嵩手里拿着一把刚刚从厨房拖出来的菜刀。一年后我听说到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几个喜欢打网游的队友在力量房里开着玩笑,赵旭日说的 一句话被认为是侮辱了谭望嵩,小谭看了一眼小赵,也没说话,悄无声息跑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回来,真奔赵旭日而去,要不是队友早看见大叫一声“大脚快跑”, 赵旭日当场就挂了。

还有关于谭望嵩在厨房的情节不知是否真实,当时谭望嵩进厨房后拿了一把切菜的刀,觉着太小,问正在切菜的师傅,“有没有大一号的刀”,师傅问他干啥子用,他就说切排骨和棒子骨用,就是剁那种牛骨头用的,师傅给他一把,他掂了掂,笑笑,冲出来……

那场追杀因为教练组的拼命劝阻没有成功,谭望嵩也有点后悔不该把事情搞这么大,检查一番。一年后我在荷兰问过他,他好像并不愿意说这件事情,把话头岔开,不过我发现,在国青这支队伍里体壮如牛,力大无比的赵旭日,谁都不怕,就是怕个头小小的谭望嵩。

在荷兰的那届世青赛中青队打得很给劲,差点就灭了德国队进入前八,这几乎是中国足球离得最近的美好回忆,谭望嵩表现惊艳,为救一个险球奋力争抢,眉骨“呯 ”地裂开了,流了一地的血,缝了五针,原本俊朗的四川小伙就此破相,更多了一分狰狞。谭望嵩还很怕记者们写稿提起这一段,私下打招呼“千万别说我破相了 ”,听说,那时他好像在谈朋友。那时,我有点欣赏这个小老乡,踢球聪明,有股狠劲,从来不怕和大块头硬碰硬,但待人接物低调,且十分仗义。

再后来没怎么见过他,只听说四川队解散了,他拎了个包辗转在青岛和天津的转会纠纷中,终于去了天津,再后来他没怎么进入国奥队,很沉默,后来突然听说他进入最终名单,并在最后一场比赛中,像弹簧刀一样跳起来直踹在比利时队员的裆部。这是在奥运会,大家都知道。

所以,当昨天郭晖揭发谭望嵩在场上群殴前说了一句“我要弄死你”时,我想起了四年前太阳明晃晃照在柏油路上的情景,那时我一点都不奇怪,每个青春发育的男 孩都有过或想有过这种“壮举”,但我很奇怪的是,四年过去后,早已过了青春期躁动的谭望嵩荷尔蒙怎么还这么高,还真成一流氓了。这就怪中国足球,这四年 来,中国足协和俱乐部从来不给谭望嵩任何教育,任由这个小袍哥内心的野兽四处乱窜,想一想当初的转会政策多么混乱,一夜之间球员就成了下岗闲杂人员,不知 足协在处罚时有没有一丝不安。

前年广州籍球员温俊武连捅对方二十多刀致死入狱后,我说这是自己害的更是中国足球害的,和往常一样,有几个特别像足协教化所讲师的球评家就跑出来谴责我说 “这和中国足球何干,哪个行业不出这样的事情”,照他们的理由,三聚氰胺不必道歉,因为每个行业都有这样的事情,高价楼也不必道歉,因为这个GDP高涨的 国家每个行业都有打劫一样的价格,如果都这么护犊子,这事永远没法说了。不过事过境迁,中国足球在这两年底裤都输光了,教化讲师也赶时髦出来谴责中国足球 了,在国安和天津上演群殴后,一个大骂球员不要脸,另一个今年初还在为李玮峰锁喉鸣不平,斥责中国记者大肆报道这样的事件等于在为日本人反华帮忙的老师, 也奋力大骂球员不争气了。我觉得这不仅显得他们转身太突兀,也很缺乏技术含量,中国的球员很混蛋,可是中国的俱乐部老板、教练更混蛋,最混蛋的还是中国足 协,奥运后中国足协刚刚下达了“严打令”,却出了比平时还多得多的恶性事件,就是混蛋+笨蛋。

骂你混蛋不牛逼,真正牛逼的是我要证明你就是混蛋。这才是球评家该做的。

为什么中国球员踢不来球却踢得来人?因为从小的战术教育就是这样,每个业余体校都会有个助理教练专门课外给小球员让江湖课,类似巴尔扎克笔下的伏脱冷教拉 斯蒂涅,比如说后卫抗不住对方大中锋时就应该用拇指戳对方腰眼,裁判被挡着看不出来对手也很难受,做不出合理的技术动作,而大中锋这时该怎么办,就应把手 背在后面抓后卫下身或举起肘部摇摆身体,因为这看上去是在摆脱后卫纠缠其实轻易就可以打在对方头部;还比如说双方同时倒地时可以悄悄支起膝部,硌对方腰一 下疼得不行还没处说理,那么被硌的一方起身的时候假装没站稳用手撑地,其实撑到对方颈部或眼睛上;再比如说用对方方言激怒对方,用脚尖点对方的跟腱(动作 隐蔽且对手疼得不行),争头球时用前额砸对方眼角(眼角处特别薄)……这些基本功学会后,成年队教练就负责具体使用了,虽然技战术能力差,但每支队都会有 一些专门干这些巧活的队员铁定上场,特别是关键比赛。如果你还不理解,就请你们看看中国球队的队长袖标大多挂在谁的臂上。

在足协层面,每逢国字号比赛前领导都会播放《亮剑》这类片子,然后做讲演,言语大都脱不了“亮出你们的血性,你们身后是十三亿人民”,当你的行为有“十三 亿人民”作保障时,干什么都有合理性了;作为国家队教练,施政纲领也充满了血腥,比如说朱广沪的“疯狗精神”,他说要建立一支“打不烂,拖不垮”的队 伍,“关键时刻要敢咬对方一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刚上任那会儿得了一区域性的东亚四强赛冠军,全国人民都在表扬,可是大家忘了,中国队一场比 赛里就可以吃八张牌罚下两人。可是这样的教练还有幸被选拔到体育总局做优秀教练讲演。

有一个大家很熟悉的国产教练,他坐在教练席上最常见的一句话就是“干掉丫,干掉丫”,有一次电视台话筒都传出他暴力的声音了,后来问他,他解释说话筒质量 不好,其实他说的是“看好他,看好他”……这语言智商真好,他执教过的队员们,在昨天的国安天津一战中有参与,在头次国奥旅欧群殴也有参与,在奥运会上也 有参与。他当年当队员时,就是以敢打敢拼深受足协领导喜欢,一路提拔至今。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有三聚氰胺的事情,因为我们的奶蛋白技术含量不过关,就只能使用三聚,这和足球是一个原理,我们的技术含量不过关,就只能使用尿素冒充蛋白含量了,他们还说这其实不是尿素,而是血性。

中国足球的问题从来就不是足球本身的问题,而是教育问题,而这个教育问题说玄点就是全民素质问题,说具体点就是足协官员自我教育的问题——他们从小就教孩 子们打架斗殴,现在突然玩起严打,越严打事情就越大,本来还小偷小摸,现在都成江洋大盗了,一是因为气不顺,二是因为球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人,一个中 国国家队后卫说,“当初看中我的就是这点狠劲,副主席还对我说上去就整对方两脚让他怕我,现在突然宣布这是不合法的了,我怎么办”。我告诉他,严打也是政 治,因为现在国家要稳定,怕你们这些流氓影响到社会稳定。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我也不多说了,我只回忆一些这些年来斗殴主角们的故事:

范志毅,和山东巴力斯塔拼抢中突然发飙,煽了一耳光,还吐了对方一脸口水,巴力斯塔一脸水晶晶地找到主载判论理,主裁判说没看见,足协比赛监督也说没看见,当然,口水是容易蒸发掉的,这事后来就没人再提了。

李铁和队友们在重庆泡吧,和保安们打起来,李铁他们有经验,几个人纷纷背靠一个墙角和对方十几个人打,事后他们告诉我,背靠墙角可以减少防守面积,对方一时还不好进攻,这叫战术合理运用,那场斗殴,因为同行的说情,领导没让我们怎么仔细报料,详细部分全被删掉了。

东亚四强赛上,李毅被韩国球员煽了一耳光,李玮峰上去帮忙,对方吃了一点小亏。领导没说什么,此事为后来很多事情埋下伏笔。

上海国际认为主裁判陆俊不公,冲进场去场面一片混乱,一个叫“大老王”的球迷上去就给了陆俊一拳打得红红紫紫的,碰巧那天我在飞机上见到陆俊,他要讨个说 法,可是也没什么说法。那个叫“大老王”的球迷其实神通广大,胸前挂的居然是足协高级官员才有的“全场安全通行证”,好玩的是,昨天国安和天津群殴时,有 人在现场看见了他的背影一闪而过,形状很踊跃,这职业的家伙,不知是否还挂着足协颁发的“全场通行证”。

当年魏群和一帮小队员去成都玉林唱卡拉OK,和一帮社会人员吵起来,对方突然掏出长龙短龙(长刀短刀)及火药枪,魏群说,把我的兄弟们放走,我留下。他被 顶到墙角,对方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划他的背部,手法很准,不深也不浅,大约一公分,听得见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后来魏群就跑了,跑到玉林小区街上时听到后面 “噼里啪啦”的声音,原来是被划烂的臀大肌翻卷下来了,就用衬衣兜住继续跑……后来他跑到领队王茂俊家里,晕死过去,整张床都被血浸透了。说实话,我挺佩 服魏群的,因为他是为兄弟出头而不是为了私利,而且整个过程表现得很男人,但是这也很不好,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公众人物。

更不好的是足协,他们既不教球员技术,也不教球员做人,然后出了事就重罚,他们眼里只有政绩,没有人,而不明白任何优秀的行当都是靠优秀的人来完成的,所 以,没有人性的中国足协教出了没有人性的中国球员。都说中国足球没人关心的,可没人关心的中超在足协严打之下却闹出比过去多得多的事情,这是什么?是不是 死之前的垂死挣扎。

支撑这个说法的还有一件悲伤的消息,中国足球真正的专家和人性化管理者,马克坚先生走了。在第一时间,施拉普纳代表德国足协发来哀悼,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中 国足协的哀悼消息,也许有了,在小范围,在圈子里,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天天让新闻办官员给各大报各大风站打电话封杀不利消息的足协,这次怎么不打电话通知 各媒体挂黑体字——“中国足协哀悼马克坚先生去世”。

我永远想得起四年前小个子谭望嵩在明晃晃太阳下追赶赵旭日的情景,也不会忘记去年初在中国足协“像男人一样踢球”的号召下,一帮国奥小将在英国和人群殴被 打得稀哩哗啦的样子,可惜当时还有媒体中特别教化老师不惜到处取证去证明其实是英国人先挑起事端,是中国人受了欺负,而作为报道者的自己,就成了维护中国 人面子的媒体英雄。

表面看只有几个球员在打架,其实是成千上万个中国人在打架,这就是我脑中浮现的样子。

中国足球再这么胡闹下去,就该关门了,听说有关方面要求中央台和上海东方台不准报道有关中超的任何消息了,因为怕影响稳定,不知足协听到这消息后会不会脸红,不知善良而执着的马克坚先生在天堂上会不会伤感。

如果让我写一句哀悼马克坚先生的话就是:不该死的,却早早走了,该死的,却活得挺滋……

ps:早上接到一个声讨我的电话,他说他就是“大老王”,“我从来没有打过陆俊,你写错了”,我马上说:“真对不起,这是上海记者告诉我的,如果错了我可以改正,并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还会在博客上道歉的”,所以在此改过,并道歉,正式的;

但是这里还想说点别的,因为在我道歉的 同时,大老王一直在用一种很伟大的声音说:“我是一个40年党龄的老党员了,我怎么可以打人呢,也不是说我没打过人,我和陆俊是朋友所以打谁也不可能打 他,我是一个有40年党龄的老党员了,什么样大牌小牌的记者都看过,我是一个40年党龄的党员了……”,我就说:“这就很没意思了,你反复强调你是40年 党龄的老党员有意思吗,你为什么不说你是毛主席的亲戚”,我把电话挂掉。

打不打裁判和老党员有什么关系,其实我 觉着打过中国足球裁判也不算多么错的事情。这没什么,何况毛主席说了“改了就是好同志”,但他们不去想着怎么去改正,而是觉得自己被凭空污了清白,就扭住 记者的细节不放,因为后来我又问了一些上海记者到底“大老王”打没打陆俊,上海记者说,没打过陆俊,但肯定上场打过什么裁判,他在上海的主场是很著名 的……比如当年上海和大连那场逆转。我笑了,40年党龄的老党员了,打过裁判,但没打过陆俊,是白马非马,白马非白。

记住,我不介意给人道歉,但我最烦谁跟我说他是什么“董事长”“老总”“局级干部”“40年”来吓唬我,你40年的,我还路易十三的。我父母都是50年参加革命的老军人了,也没见像你这样天天说我“革命快一花甲了”。

这就叫“事”。